2022年7月 吴蛮(左四)与学生们在美国波士顿新英格兰音乐学院演出 (受访者供图)
“不同民族的音乐有不同的表达方式。我们可以把所有类型的音乐看成一个语言系统，中国民乐是其中一种方言。”旅美琵琶演奏家、浙江音乐学院特聘教授吴蛮说。
日前，吴蛮获得“2022—2023影响世界华人大奖”以及美国“国家传统艺术遗产奖”。这是对吴蛮多年来用音乐推进中外文化交流的见证。
图片初到异国30多年前，吴蛮带着7件民族乐器来到美国。吴蛮认为，中式韵律美学应被世界听到。但当时的美国民众对中国了解甚少，更不用提中国传统音乐了。
“刚到美国的时候，我很心急，也很孤独。”吴蛮说，最初，她到社区、学校举办独奏会，效果并不理想。当时的海外听众大多对琵琶、古筝等中国传统乐器比较好奇，但很少有人愿意深入了解。“演奏时听众兴奋雀跃，散场后无人问津”是常态。
怎样才能激发听众对中国民乐的持续热情？吴蛮首先想到的是合作。在吴蛮看来，琵琶演奏既可以细腻含蓄，又可以激昂多变，具有戏剧冲突性。如果将琵琶和其他民族的弹拨乐器相结合，共同演绎经典作品的改编版本，或许能为观众带来不一样的体验。
图片尝试合作带着这一想法，吴蛮开始了跨界合作之路。与乌干达竖琴演奏家詹姆斯·马库布亚交流后，吴蛮发现，非洲民间音乐同样使用五声音阶，但节奏更为复杂。中国琵琶的旋律与非洲竖琴的动感节奏相辅相成，令乐曲层次丰富。二人的即兴合奏让吴蛮意识到了琵琶的更多“玩法”。
2006年，吴蛮与4位音乐家用来自非洲、美洲、欧洲的弹拨乐器加上琵琶合作推出唱片《吴蛮和朋友们》。透过各自的声音特性，这些代表不同地域文化的乐器以独特的情感表达方式演绎民间故事，以创新的演绎方式让更多人体会到中国传统乐器魅力。
“坐在一起摸索音乐语言，大家对异域文化有了新的探索欲望。”吴蛮以《茶园曲》为例说，她和其他国家的音乐家对此曲进行多版本地域化改编。叙利亚的乌德琴、塔吉克斯坦的都塔尔以及意大利的手鼓都曾演绎过该曲。
图片更多火花在与他人合作的过程中，吴蛮不断思考如何守住中国民乐的本色，突出中国乐器特点。吴蛮表示，中国民乐讲究留白，在音与音之间营造出一种气韵。在乐曲改编方面，要考虑琵琶等乐器所担任的角色。气韵的表达对演奏者的技巧和细节处理有更高要求。音乐家需要不断磨练技艺，加深对不同文化的理解，尝试让中式表达与其他民族的音乐语言碰撞融合。
“我们不需要担心其他民族的人是否能理解中国的民乐。音乐蕴含的情感是共通的。民族乐器的特色表达可以将听众拉入中国山水情境中。”吴蛮希望，年轻一代华人音乐家可以勇于尝试，在发扬传统的同时，加强与各地音乐家的交流合作，碰撞出更多火花。
《人民日报海外版》（ 2023年07月19日第06版）
来源：人民日报海外网、中新社